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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學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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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學(2)

33.

溫相宜撒嬌:“好妹妹, 你就把電話給我吧。”

溫相宜牽起她的手左右搖晃,又是撒嬌又是討好的,還說只要夏穗給了她, 她就送個口紅給夏穗。

一個口紅當然收買不了她,想想躺在包裏的五十萬, 夏穗就忍不住帕金森發作。

再怎麽說她現在也算小半個富婆吧。

不過,作為新室友,夏穗也不想把關系鬧得太僵。

給就給吧。

反正哥哥當初不就是想把電話給溫相宜的麽……

溫相宜激動地抱著她, “謝謝寶貝。”

火鍋店就近選了商場裏的海某撈,大夥掃碼點餐。

天氣太熱,夏穗實在沒什麽胃口,點了盤毛肚就算過去。

溫相宜則一直盯著手機看, 一邊打字一邊克制不住地嘴角上揚。聊著聊著還站起來拍拍美食、自己新做的美甲, 儼然一副戀愛中人的狀態。

她是在跟哥哥發信息嗎?

夏穗心底升上一抹奇妙的感受。高中不比大學,上了大學後可以自由戀愛,也可以夜不歸宿, 尤其大學路這邊還全是酒吧, 附近三所高校的學生經常出沒。

哥哥會和溫相宜在一起嗎?

他們以後也會像熱戀中的情侶那樣,一邊喝酒,一邊親吻, 口中渡酒嗎?

……

她不知道。

她似乎壓根就不知道沈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。

以前夏穗和尤清討論過, 尤清堅定的認為沈因是個gay,喜歡男人, 對女生不感興趣。正常直男怎麽可能這麽精致,這麽細心?

夏穗則持相反意見。

哥哥不是gay。

是個悶騷。

喜歡的類型還很有可能是和他性格截然相反的。

夏穗沈默地偷瞄了眼溫相宜, 菜很快就上齊了,她夾起一筷毛肚往紅鍋裏涮, 試圖掩飾自己現在的行徑。

溫相宜突然尖叫,“啊?你們怎麽點了二分之一的紅鍋啊?”

餘燦皺眉,“這不是一開始就跟你說過了嗎?”

“我剛沒聽到,我在跟我的crush聊天啦。”溫相宜抱怨,“餘燦,其實可以打四分之一的紅鍋,剩下的一格讓服務員去調就好了。”

餘燦是個北方女生,典型的心直口快,見溫相宜這會才嘰嘰歪歪,直接辯駁,“你現在說有什麽用?剛剛跟你講你不註意聽,我要不把服務員叫過來你跟他說吧。”

餘燦說著說著還有站起來的沖動,溫相宜認慫了,“哎呀多大點事,算了,將就著吃吧。”

說完她嘟著嘴幹巴巴地吃下一塊小酥肉。

兩方停戰,空氣中卻仍彌漫著戰火的硝煙。

對於兩個人的所作所為大家心裏都有桿秤,只是礙於新室友的關系誰也沒有主動站隊。

紅鍋咕嚕咕嚕地冒著,夏穗燙下鵝腸裝作無事發生。

溫相宜咬著筷子給對面發信息,美甲磕得啪啪啪的,不用說也能猜到是在抱怨。

一頓飯就在這樣的心照不宣裏過去了。

--

開學後,軍訓很快就來了。

九月餘熱未退,光是靠近塑膠跑道就受不了。

夏穗在三十度的天氣足足撐了一個周,終於挨過去。

不過自己的皮膚可不像本人這麽有耐力,短袖沒遮到的地方,脖子,小臂,統統黑了一個度。

宿舍裏的人研究著怎麽美白,餘燦買了一大箱的番茄分發給大家。

“一人一個,白白凈凈。”

夏穗客氣到:“謝謝班長。”

開學第一天老師就開了個班會,大家一致選擇餘燦當了班長。

雖然大學裏的班長沒什麽權利,大多情況下只是幫老師跑跑腿,轉發信息,但夏穗還是更喜歡這麽稱呼她。

餘燦和他們就不像一個年齡段的,大方,會照顧人,比自己親媽還惦記自己的身體。

譬如這種時候。

更讓她想抱著餘燦叫她一聲媽了。

溫相宜打游戲打得火熱朝天的,壓根沒心思接。

“你隨便放吧,放我桌子上就行。”

餘燦哦了聲,隨即拋到她的桌面上。

叮叮叮。

夏穗接到了尤清的電話。

她走出門去接通。

“穗穗,你怎麽現在才接啊。”剛一接上尤清就忍不住抱怨,“我打你電話都打四五個了,你一個都沒聽到?”

夏穗解釋:“我最近剛換了手機,還沒太摸清。”

沈因給她的這個電話質量倒是很好,不卡,做什麽都方便。

只是現在的手機更新換代都很快,windows升級一次她都要花個幾天適應,更別提手機了。她那天無意間點到了靜音模式下不震動,到現在都還沒調回去。

尤清嘆了口氣,“誒,沒摸清。”

“上次軍訓的時候跟你打電話你說是太累了,沒時間,現在又是沒摸清。”

尤清考到了外地一個學校,距離南潭十萬八千裏,坐飛機都要坐三個小時。

她時常抱怨在那兒人生地不熟,和誰都玩不來。當地個個都是巨人,一盤菜比臉盆都大。

她不習慣也不喜歡,所以經常找夏穗抱怨。

“大學裏有這麽忙嗎?”尤清嘆了口氣,“穗穗,我感覺高中畢業後,我們的感情就淡了好多。”

夏穗說:“對不起,那我假期的時候去看你,可以嗎?”

夏穗也想不出什麽辦法補償她,正好國慶快到了,她打算出去旅游旅游,看看尤清。

之前的種種確實不是她在敷衍,上次打電話之所以打著打著就睡著了,還不是因為白天軍訓站了一天,晚上實在撐不住了。

但結果確實是她造成的,她應該負起責任。

尤清轉憂為喜,語氣終於緩和了些。

聊了快一個小時後,夏穗走回寢室。

這個點已經快十二點了,走廊裏靜悄悄的。

可還沒靠近寢室,夏穗便聽到房間裏吵得震天響。

“誰讓你買的番茄啊?我要我自己會買,用你送嗎!”

“你有病吧,我買的你不吃就行了,剛剛是你自己讓我放桌子上的,現在打壞了怪我幹嘛?”

原來夏穗出去沒多久,餘燦和溫相宜便大吵一架。

起因是溫相宜打游戲打得太激動,一打就打了兩個小時,直到大家都洗漱完上床休息了還在連麥作戰。

餘燦多次叫她小聲點都無果,溫相宜剛好輸了比賽,正煩著,結果一翻身壓爛了番茄,汁水飈了她一身,當場就發火了。

餘燦也不是吃素的,“這都幾點了你還在打?我和穗穗明天都還有早八,你能不能照顧下別人的感受?”

“那你為什麽不照顧下我的感受?天這麽熱我上哪兒打游戲啊?別忘了我也是交了住宿費的,不服你自己搬出去啊。”

兩個人越吵越激動,溫相宜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,還給沈因打電話。

“阿因,我們寢室那個女大胖……”

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。

溫相宜沖出門時,還撞到了夏穗。

尖銳的項鏈劃破她的肩膀,頓時便開了個血口。

夏穗僵在原地,木楞楞地摸著傷口。

原來,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嗎?

--

那天晚上溫相宜一整晚都沒回來。

不僅如此,聽他們討論沈因也一晚上沒回來。

對於室友夜不歸宿她們沒有任何一個人訝異,剛開始聽到時還會“啊”一聲,之後就慢慢習慣了。

大家都成年了,別說談戀愛正常做.愛,就是誰去約炮也不意外。

只不過,夏穗還是沒有辦法這麽快接受這個事實。

室友突然變嫂嫂的狗血戲碼她只在小說裏見過,大部分情況下女主還都是那個“嫂嫂”。

怎麽到她這兒,她就成了炮灰呢?

夏穗翻了個身,屏幕裏亮出的光明晃晃的,打亮了整個被窩。

【夏穗】:哥哥,你睡了嗎?

夏穗想問他不是真的和在一起了,但是在對話框裏打打停停,最後一口氣全刪了。

算了。

沈因談沒談戀愛,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呢?

她嘆了口氣,一個翻身把自己裹成一個繭,又重新睡下。

--

社團招新活動如火如荼,夏穗自然報了鋼琴社。

社裏大部分成員都是原先就會鋼琴的,亦或是對鋼琴有著濃厚興趣的新人。

優秀的高校最不缺這類才藝雙馨的學生,社長包括很多社員鋼琴都過了八級,夏穗看得有些慚愧了。

看來,她也得抓緊時間學習了。

鋼琴社社長祝南說:“社團活動定在每周周三和周五,不能到的提前說,超過三次沒來的自動退社。”

社長語氣很兇,完全和她想象中彈著鋼琴的溫柔公子不同。

不過有一點還算符合,祝南長相頗佳,戴著眼鏡,看起來斯斯文文的。

出來時遇到了蔣銘遠,他們約在今天聚餐。

“穗……夏穗。”蔣銘遠小跑上來,用力地朝她揮了揮手。

蔣銘遠其實長得很好看,身材很好,典型的韓漫倒三角,只是高中時候忙於讀書,一直沒能好好捯飭自己。

上了大學後燙了頭發,他今天還特意打了發膠,隔很遠夏穗都能聞到香味。

“等很久了吧?”蔣銘遠望著她背後的鋼琴教室,“你報了鋼琴社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我也報一個吧。”蔣銘遠笑了笑,“我正愁找不到有什麽能參加的。”

對於蔣銘遠加入與否這個話題,夏穗無動於衷,他們都不是擅長找話題的人,尤其還這麽長時間沒見了。

尷尬無可避免,氣氛自然而然地靜了下來。再好的朋友都會面臨如此狀況,只是持續時間長短的問題。其實記憶裏前兩年的高中時光早已褪色,很多事情她都記不清了,包括蔣銘遠。腦海裏蔣銘遠的形象直到現在都是模糊的。

可短暫的高三卻無論如何也忘不掉,名頭上是一年,實際不過九個月。這短短的九個月覆滅了之前的兩年,她現在閉著眼還能清晰地說出班上同學的名字,以及,在沈家發生的每一件事。

尤其是。

那個人。

夏穗攥著裙擺,微風從赭紅的條紋間穿過,像枝色澤鮮艷的花,慢慢膨脹。

蔣銘遠小心翼翼地問:“你有什麽想吃的嗎?或者想喝的?”

天氣太熱,導致夏穗額尖冒起了白汗,她想了想,“川菜可以嗎?”

“當然。”蔣銘遠盯著她的臉,“不過我不太能吃辣,一會可能吃不了多少。”

“沒事,微辣就好。”

蔣銘遠遞去一包紙,紙巾帶有淡淡的梔子花香,很厚實。

這個香味讓她稍有欣慰,夏穗撥開吹到眼前的劉海,繞到耳後,“對了。”

她突然想起問:“你讀什麽專業來著?”

“計算機,怎麽了?”

計算機。

啊,哥哥好像……

“穗穗。”一陣熟悉的嗓音從對面的噴水池後傳來,沈因邁著闊步,款款而來。

噴泉彈落的水珠澆在男人側面,他穿得很素,只一件淡淡的白T和牛仔褲,但完全掩蓋不住天生的貴氣。在瀲灩的水光下,皮膚呈現出玉石般的質感,他微笑著望著她,衣襟粼粼波動,像霜降的夜。

沈因邁到身邊,掀起一陣溫暖的風。

面對面站在蔣銘遠的前邊不到兩步的地方,身上淡雅的梔子花香和蔣銘遠方才沾染的味道重合了。

明明只高了蔣銘遠一星半點,氣勢卻壓了他一頭。

沈因親昵地攬住她的肩膀,“要去吃飯嗎?”

“加我一個,好不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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